影戏市场大情况在变化，“十冷”的IP热度也不如以前，创作者如何应对更庞大的状况？财经天下（ID：cjtxzk） 文｜叶丽丽编辑｜唐晓园 摄影｜忍花卉卢恒宇没有想到，《十万个冷笑话2》（以下简称《十冷2》）的评分能够到达7.9分。8月20日晚上8点，他发了一条微博，对这样的高分表现“心里有点慌”。从8月18日到今天，卢恒宇和李姝洁团结执导的《十冷2》的上映靠近尾声，其评分稳定在7.7分，比《十冷1》6.3分的结果横跨不少。

很少人知道，其实卢恒宇曾对自己执导的《十冷1》极其不满。追念起两年前《十冷1》上映时的场景，他记得很清楚，这部影戏获得了不少笑声，可是质量粗拙，画面多处穿帮，影戏荧幕上每泛起有缺陷的画面，他的心都市往下沉一点。

这部影片最终带给卢恒宇的情绪是庞大的——《十冷1》在2015年元旦期间收获1.2亿元票房，在它之前，只有《喜羊羊与灰太狼》和《熊出没》两部国产动画影戏过亿。卢恒宇就这样成了第一部过亿的成人向国产动画导演。但他还是对第一部的质量铭心镂骨。许多原本对《十冷》抱有高期待的粉丝，在第一部影戏后表现了失望，卢恒宇一条条评论看已往，感应“对不起”观众。

为此，《十冷2》制作的两年时间里，他希望能够弥补第一部时的缺憾。▲卢恒宇李姝洁匹俦。在接受《财经天下》周刊专访时，卢恒宇表现第二部在制作等各个方面都有进步，但对于上映后的口碑，他仍然忐忑。卢恒宇的太太，《十冷2》的另一位导演李姝洁记得，在影戏上映的那天半夜，虽然已经提前看过点映场，但卢恒宇还想再去影院看一下观众的反映。

“上次影戏质量不及格，这次算是补考，太期待观众是不是会买帐。”李姝洁说。

《十冷2》在今年8月上映，面临《战狼2》这样强劲的对手。另一方面，“十万个冷笑话”的IP热度也远不如两年前，双重压力下，这部影戏的票房现在到达1.29亿元，到达了卢恒宇以为“不丢人”的底线。

“冷笑话”降生《十冷2》的故事很简朴，讲述凡人少年小金刚和三大天神雅典娜、雷神托尔及河神配合寻找创世神杖的故事。神杖的形象泉源于一支笔，卢恒宇以为，“十冷”这个世界是由一支笔缔造的，而这只笔在真实世界的主人，名叫寒舞。

福建青年寒舞，2010年开始在原创漫画网站有妖气上上传自己的漫画作品，他的目的是成为日本漫画家大暮维人、小畑健一样的专业漫画家。《十冷》只是他的练笔之作，他没想过，这部漫画会让他人气高涨。

一开始，《十冷》画风很“渣”，它最吸引粉丝的是它的脑洞和搞笑。“颠覆”“恶搞”“反转”“叠加”等搞笑模式，在这部漫画里随处可见。

《十冷》中的经典人物哪吒，自己的形象就颠覆了以往的看法。在这部漫画里，哪吒酿成了“金刚芭比”，拥有健硕身材和萝莉脸。卢恒宇对寒舞的脑洞感应叹服，“大家都很熟悉哪吒，他把这个形象破坏成那样，谁能想获得呢？”这种颠覆在《十冷2》里也随处可见，好比天神雅典娜，在神话故事里的战争和智慧女神，在影戏里却是一个恨嫁的大龄女青年，雷神托尔则成了一只不会说话的小狗，它的脖子上有3个按钮，蓝色按钮按下去传出“我是雷神托尔”，白色按钮按下去传出“为了北方神的荣耀”。

这两句台词险些每次泛起都市逗笑一部门观众。寒舞说这是他在《十冷2》里实验的搞笑方式。

“一个笑点泛起后，后面会再‘点’一下这个笑点，重复地逗笑观众。”《十万个冷笑话》在有妖气上连载了1年左右，2011年底积累了凌驾500万阅读量的人气。2011年，卢恒宇和寒舞还未相遇，在寒舞的人生因为“十冷”这一IP而改变的时候，卢恒宇还在渺茫期，彼时他刚刚竣事了一份事情，成为一个自由职业者。

卢恒宇一直希望自己成为一个纯粹的创作者。2008年去北京时，他身上只有300元，他和李姝洁在北京住一间只放得下床和柜子的地下室，房租一个月200元。

这些日子都不足以令卢恒宇感应痛苦。追念起来，他用“好玩”来形容这段时期。“以为这段时期挺好玩的，很单纯快乐，学到许多工具，钱并不影响我做动画。

”卢恒宇说，那时候他和李姝洁的梦想是，做出一部让人排着队去买票看的动画影戏。他们最早受到万人关注的作品，就是《十万个冷笑话》动画剧集。2011年左右，有妖气已经集结了近1万名漫画作者，原创漫画作品也快要5万部，在思量商业化路径时，有妖气将漫画动画化作为一个偏向，《十冷》2010年开始在有妖气连载时，人气一直很高。

同时，它的“渣画风”也意味着制作成本可控。卢恒宇和李姝洁以及其他几位导演受邀制作《十冷》第一集动画短片，最终，卢恒宇和李姝洁制作的动画在一周内成为了热点，两人也顺利接下了第一季的制作。这个每月更新一集的动画，短的仅5分钟，但每集都有上千万的播放量，那时《十冷》还请来周杰伦配了角色太2真人的音，这集播放量暴增，进一步增加了这部动画的名气。

庞大的名气推动着有妖气思量将《十冷》这部动漫拍成影戏。至此，有妖气、卢恒宇匹俦和寒舞，都面临了一个新的挑战。票房过亿的“半制品”允许担任《十冷1》影戏导演时，卢恒宇知道自己面临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市场。

其时的国产动画市场，过亿的仅有《熊出没》和《喜羊羊与灰太狼》，主要受众都是儿童。而2011年上映的《魁拔》和2014年8月上映的《秦时明月》，两者的票房均昏暗收场。虽然在决议拍摄《十万个冷笑话》影戏时，这个IP已经吸引了大量的粉丝，但没人知道上映后会不会到达预期的效果。

一开始，许多粉丝对于这部动漫拍成影戏寄予厚望，有3位粉丝拿出了10万元的众筹金额，很快《十冷1》就筹到了100万元的启动基金。寒舞在众筹项目即将告竣之际写了一段话：“我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喜欢我的作品，也没有想到能走到影戏化这一步。我想我的愿望不应是‘我来振兴国产漫画’，而是‘我们大家一起振兴国产漫画’。

”在其时国产漫画一片寂静之际，这段话具有激感人心的作用。寒舞也辞掉了游戏公司的事情，和卢恒宇一起准备剧本。此时的卢恒宇和李姝洁也建立了自己的导演事情室。给卢恒宇匹俦的时间很短，只有1年的时间，其时的剧本只花了1个月的时间来写。

卢恒宇自认是一个很关注观众喜好的导演，在番剧更新的时候，他最喜欢的事就是去看网上观众的评论，并将一些建议思量到影戏的制作中，对于自己喜欢但观众可能不喜欢的情节，他会选择放弃。对于故事和笑点的结构，卢恒宇参照了好莱坞影戏工业模式。

“好莱坞的影戏不仅仅是我获取灵感的渠道，它们是我的创作舆图。”在摆设笑点和故事转折时，他会根据剧本的页数来决议，一页有几多笑点，第几页开始有角色转变，对于他来说，写故事和摆设笑点并不是太难。最大的问题在于，卢恒宇和李姝洁的导演事情室并不是制片方，他们相当于一个外聘的导演团队。对于资金和互助团队，他们都没有决议权——他们认为，这最终导致他们无法把控《十冷1》的质量。

李姝洁和卢恒宇曾在接受媒体采访时透露，其时他们能够把控的是剧本、节奏、剪辑、分镜头、音乐、配音以及一些场景和人物的设计，但也只是能掌握住焦点的部门，而细节的制作，则依靠互助的公司来完成。影片制作的最后阶段酿成一场噩梦。互助公司拿出来的片子，基础达不到两人的预期，卢恒宇和李姝写了4万多字关于影片行动的修改意见，但依然达不到他们的要求。

所有环节积累的问题，在影片的后期制作阶段发作，李姝洁将这段日子称为“亡羊补牢”。为了尽可能争取修改，卢恒宇和李姝洁从成都飞到上海，劈面与互助公司相同，期间还发生过争吵，卢恒宇甚至怀疑对方是不是基础不会做动画。最后的了局是，对方将卢恒宇匹俦拦在门外。李姝洁只能和对方团队里关系较好的互助同伴交流，偷拿一部门出来改。

拉锯战连续着，直到距离上映前1个月，此时影片已无法继续修改，在卢恒宇匹俦看来，影片完全是个“半制品”。那是李姝洁情绪最糟糕的时候，她追念起来，以为那时自己快要坚持不下去，冒出过放弃的念头。卢恒宇的心情也很差，在被互助方关在门外的时候，他抽了许多烟，恼恨于中国的动画行业的不成熟。在接受媒体采访时，他说：“中国做动画主要就几种人。

一种以为自己特别天才，其实做出来什么都不是。另有一种是给我100块钱，我琢磨着怎么花50块钱的光阴敷衍。其实中国业界大部门人是这样，心没在创作上面，沉不下来，而且爱拿‘大情况就这样儿’做捏词。

我们遇到的许多障碍就是这样，你说好莱坞影戏为什么强？人家导演、灯光、配音、特效、演员、服装、道具专业度上全能打9分，10个部门加起来90分。中国你发现每个6分，你做一个8、9分的工具人家还嫌弃你，说你那么认真干嘛？”最后，这部被两人视为“半制品”的《十冷1》上映了。卢恒宇给它的分数只有50分，未到及格线。

但1.2亿元的票房效果出乎卢恒宇的意料。也许这部影戏遇上了好时候，其时市场上同类影片很少，而《十冷》番剧的热度还在继续，吸引了不少粉丝成为影戏观众，加上元旦的好档期，成就了这部影戏，也成就了卢恒宇匹俦。之后，他们拥有了拍《十冷2》的时机。

这次，他们改变玩法，想靠实力证明自己。这一次，补考85分这一次，卢恒宇和李姝洁决议不再像第一次那么被动。他们这次获得了足够的决议权，背后也有了团队支持——2013年卢恒宇和李姝洁建立的公司艾尔平方，现在已经凌驾140人。

编剧队伍也举行了扩充，除了寒舞和卢恒宇，还增加了其他编剧举行创作，希望能让故事更紧凑，掘客出更多笑点。比起第一部1个月的剧本创作，第二部花了快要一年半的时间来写剧本。

“第一部有网友说我们有些情节是番剧里泛起过的，我们第二次写剧本，就希望能够打造一个全新的故事，这没有那么容易。”卢恒宇说。

因为第一部有观众表现剧情过于疏散，第二部寒舞曾经和卢恒宇想过一个剧情跌宕起伏，故事更庞大的剧本，但最后舍弃了。卢恒宇以为，“《十冷》的灵魂是轻松搞笑，看这个片子不是为了来探索人生的深度，而是为了轻松一下的。

”另一方面，制作费从《十冷1》的500多万元，到《十冷2》的1800万元，卢恒宇在音乐版权上就花了100多万元。互助的团队也可以自己找到更合适的。“这两年中国有一些片子做得好的团队，可是要靠自己去寻找，可以说，第二部的互助团队，拿出来的质量很给力。

”李姝洁说。心态也差别了。“两年前，我们两个以为有些伶仃无援，每小我私家都以为很无奈，就算不睡觉也以为时间和精神不够用。但这次，我会和卢导说，别熬夜了，睡吧，把要求提好，团队里会有人继续跟进制作。

”李姝洁说。最终的效果，卢恒宇以为可以打85分，他和寒舞都希望能够通过第二部，扭转观众对于第一部的印象。

“上一部影戏上映后，我看了许多影评，看到好评很开心，看到品评也能够接受。但我最受不了的是，有些人说我们越来越不用心。”寒舞对《财经天下》周刊说。《十冷1》给一些观众留下了“欠好看”的印象，以至于《十冷2》上映前，作为编剧的寒舞还是以为很忐忑，在微博上搜点映后的评价，对于票房也有些担忧。

他很认真地在微博评论中回复网友：“这一年不会差了。”但两年已往，和团队一起改变的，另有整个影戏市场的大情况。虽然寒舞在接受采访时表现，并不担忧粉丝的流失。

可是由于《十冷》番剧更新缓慢，加上不停有新的国产动画泛起，《十冷》这个IP的热度不如两年前那么高了。对于还在追番剧的粉丝，第三季的动画让不少粉丝感受质量不如以往。据寒舞先容，第三季番剧为了加速更新的速度，接纳了多导演团队制作的方式，卢恒宇和李姝洁不再担任第三季番剧的导演。“这次实验刚开始履历了一些磨合期，但到了后面就越来越好，新播出的好评比力多。

”寒舞说。卢恒宇倒不担忧《十冷》的IP热度下降，在他看来，热度降低后才气够验证这部影戏是不是真的能够在市场上站稳脚跟。他追念起两年前拍《十冷1》时，还必须兼顾动画剧集的制作，就是为了保持热度吸引粉丝，但现在，他更希望以影戏的质量来获得观众。

已往两年，中国的影戏市场履历了庞大的变化，2015年的高歌猛进，2016年的拐点下降，总的票房量还在增大，票房过亿不再是新鲜事。已往的两年，也泛起了不少制作良好的国产动画影戏，2015年7月上映的《西游记之大圣归来》最终票房9.56亿元。2016年7月上映的《大鱼海棠》票房到达5.65亿元人民币。

国产动画市场飞速生长，卢恒宇开心的同时也有压力。不外至少现在，他和李姝洁的心可以暂时放下了。

据有妖气团结首创人董志凌透露，《十冷2》票房过亿元，这部影戏就不会亏损。早在准备拍摄《十冷2》时，有妖气就思量过IP热度下降可能带来的影响，因此控制了制作成本。同时，《十冷2》中的广告植入用度为影戏带来不少收入，影戏里泛起的很是显眼的“硬广告”至少就包罗了小米手机、斗田主、三只松鼠、微信等。对于广告植入，卢恒宇从来没有想过要做“隐性植入”，在他看来，融入剧情的广告自己也可以成为笑点。

同时，小米、微信影戏票、苏宁等，也为《十冷》把影片宣传广告笼罩到了更多的人群。寒舞没有过多到场商业，他现在在厦门继续做漫画家，他的目的是画一部“正经的漫画”。在他眼里，《十冷》的创作太过随意，结构太散，但他还是会好好将它画下去。而卢恒宇对于《十冷》的情感很深，如果有下一部，卢恒宇匹俦可能还会到场。

同时，他们和寒舞一样，也在寻找和制作更好的国产动画。创意8问卢恒宇Q：现在为止最让你有成就感的一件事是什么？到现在为止，没有什么让我以为有特此外成就感。

Q：是什么激励你在动画的门路上前进？好玩，有趣是最重要的。Q：职业生涯中最重要的影响来自于？看过的每一部影戏和玩过的每一个游戏。Q：最喜欢的导演是？喜欢的太多了，现在最喜欢李姝洁。Q：在你看来艺术创作最重要的特质是什么？必须对自己所做的事感兴趣，欠好玩的事情我提不起兴致去做。

Q：在你看来，在中国做动画最难题的是什么？整个工业不够专业的问题，这两年好许多了。Q：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?睁开眼睛。Q：晚上睡前的最后一件事？闭上眼睛。

创意8问寒舞Q：职业生涯中最重要的影响来自于？画漫画，漫画让我的人气高许多。Q：是什么激励你在动漫这条路上前行？粉丝的支持，大家看了能笑出来是最大的激励。Q：在中国做动漫最大的难题是什么？就是转成动画很是烧钱。Q：当漫画作者这么多年，什么变了什么没变？创作的状态没有变，可是人气一直在变。

Q：对你影响最大的一本书是？《死神》。Q：在中国坚持艺术创作最重要的特质是？坚持，这很不容易。

Q：早上醒来第一件事？睁开眼睛。Q：晚上睡前最后一件事？闭上眼睛。【本文首刊于2017年9月11日出书的第141期《财经天下》周刊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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